1882年,当约翰·亨利·“医生”霍利迪(John Henry“Doc”Holliday)前往科罗拉多州丹佛市时,他正在逃避涉嫌参与O.K. Corral枪战的谋杀指控。但他留在这个州不是为了犯罪,而是为了他的肺。霍利迪患有肺结核,当时每个人都知道科罗拉多是所谓的“肺病患者”休息和恢复的最佳场所。

在19世纪,结核病是美国的头号死因。“白死病”非常可怕,但人们对它却知之甚少。由于没有疫苗或抗生素可以对抗这种疾病,许多结核病患者唯一的希望就是从潮湿、暴风雨的东部地区迁移到西部更干燥、更高、阳光更充足的地区——科罗拉多州拥有丰富的这些地区。

大量结核病患者涌入科罗拉多州,帮助该州在地图上崭露头角。在其作为消费圣地的鼎盛时期,估计每三个科罗拉多州居民中就有一个患有结核病,该州的医生数量异常之多,科罗拉多州三分之一的死亡病例死于结核病,而全国平均水平为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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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核病当时也被称为肺病,是由一种细菌引起的,当吸入这种细菌时,会导致虚弱、胸痛、咳嗽、呼吸短促和其他症状。(如今,在美国,每10万人中只有3人患有结核病。)

在此之前,由于一系列的淘金热和淘银热,科罗拉多一直被认为是狂野西部罪犯和矿工的避风港,这使得它成为了一个有吸引力的财富猎人的目的地。但是,尽管其简陋的城镇和营地充斥着酗酒、赌博、卖淫和犯罪,但科罗拉多州作为一个不文明、原始落后的令人讨厌的名声的负面影响,被其气候的积极影响所抵消。

19世纪和20世纪的医生们相信,新鲜的空气、高海拔和充足的阳光可以治愈各种疾病,而科罗拉多州这三种条件都很充足。尽管他们对结核病的看法在医学上并不完全合理,但在这一点上他们是对的:新鲜空气确实能防止结核病的传播,高海拔地区也能阻止结核病细菌在肺部迅速传播。但当时,医生认为这种传染病具有遗传性,并认为它是通过空气而不是身体接触传播的。

从19世纪60年代开始,生病的人开始涌入未来的州,接受新鲜空气的治疗。丹佛的第一个结核病患者设施建于1860年,就在这座城市成立两年后。科罗拉多斯普林斯和博尔德很快也效仿,整个城市开始在结核病治疗设施周围涌现。

这些度假胜地般的健康水疗中心是放松、休息和经常死亡的地方。它们的名字有蒙特卡姆、桑尼雷斯特和格拉格莫尔。博尔德最著名的疗养院允许“客人”通过健康水疗般的饮食来放松,观看复杂的油画,听现场管弦乐队演奏。健康酒店以大门廊为特色,富裕的客人可以在上面晒太阳,呼吸新鲜空气,欣赏山景。在卫生所,他们喝矿泉水(被认为有治疗作用),吃稀有植物,每天在室外坐10个小时,即使是在暴风雪期间。更豪华的结核病设施甚至孕育了自己的精英社交场景,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著名患者。

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负担得起这些豪华度假胜地,有些疗养院只不过是一堆帐篷而已。很快,科罗拉多州就出现了无家可归的问题,这些绝望的病人买了单程票,尽管他们无力支付治疗费用。在丹佛,弗朗西斯·韦斯巴特·雅各布斯(Francis Weisbart Jacobs)成立了一家完整的医院,即国家犹太消费医院,为这些患者提供免费治疗。(如今,这家医院在肺部相关疾病的研究和治疗方面处于领先地位。)

当科学家在19世纪80年代发现结核杆菌时,他们还没有意识到感染只能通过与感染者的呼吸密切接触来传播。但是,由于知道结核病具有传染性,科罗拉多人越来越怀疑患有结核病的游客。随地吐痰是违法的,并鼓励妇女缩短裙子,以免将疾病通过城市街道上的灰尘传播。

结核病患者在报纸文章和公共生活中被污名化。《丹佛邮报》1906年的一个标题是“两兄弟疯了”。这篇文章讲述了两个“白色瘟疫的受害者”,他们从辛辛那提来到丹佛,住在帐篷里,身体越来越虚弱。“当他们在肮脏的帐篷里被发现时,”记者继续说道,“他们的情况很可怕。”科罗拉多州立法机关甚至就一项要求结核病患者在脖子上戴铃铛的法律进行了辩论。

最终,结核病的流行和疗养疗养的全盛时期在20世纪40年代结束,抗生素成为治疗结核病的有效方法。到那时,结核病已经改变了科罗拉多州。像科罗拉多斯普林斯这样的地方从鲜为人知的死水变成了繁荣的城市,他们的街道和学校因富有的病人的遗赠和礼物而得到改善。丹佛市长罗伯特·施佩尔(Robert Speer)和参议员埃德温·约翰逊(Edwin Johnson)等人在该州的基础设施建设和全国知名度方面留下了印记。许多疗养院演变成了该州最受尊敬的医院。

科罗拉多可能不再被称为“世界疗养院”,但它的现代繁荣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一种现在罕见的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