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媒体再一次成为世界见证活跃战区无法形容的暴力和残忍的窗口。自哈马斯上周六发动突然袭击以来，包括儿童和老人在内的数千人在以色列和加沙地带被杀或受伤——你可能已经在X、TikTok或Instagram上亲眼看到了这场大屠杀。

这些场景虽然熟悉，但同样令人震惊。但他们很熟悉。正如我的同事凯特琳·蒂芙尼(Kaitlyn Tiffany)去年所写的那样，战争史就是一部媒体史。海湾战争证明了CNN和全天候有线新闻模式的力量，预示着信息娱乐将在接下来的20年里渗透到政治和文化中。从2008年到2020年的一系列有争议的选举周期，以及阿拉伯之春、叙利亚内战和伊斯兰国(Islamic State)的崛起，都表明了社交媒体平台是如何使权威和新闻业民主化的，不管是好是坏。评论人士很快将俄罗斯对乌克兰的入侵称为“第一次抖音战争”，互联网上充斥着乌克兰人的视频，他们以非常个人的、往往是超现实的方式记录了战争的恐怖。

如果这些冲突是我们理解信息环境的透镜，那么我们必须推测，目前我们的信息环境是破碎的。它依赖于维护不善的社交媒体基础设施，由亿万富翁主持，他们已经放弃了他们的平台应该告知用户的前提。在以色列-哈马斯战争的最初几天，X的老板埃隆·马斯克(Elon Musk)本人就与发布在他平台上的篡改视频进行了互动。他还明确支持那些众所周知分享虚假信息和表达卑鄙的反犹太主义的账户。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一名哈马斯官员表示，该组织一直在利用X缺乏节制的特点，在该平台上发布暴力、血腥的视频，以恐吓以色列公民。与此同时，Instagram的负责人亚当·莫塞里(Adam Mosseri)和该公司的Twitter克隆产品Threads的非官方负责人收到了来自记者、学者和新闻爱好者的请求，希望他的产品在追踪战争时更有用。他回应说，他的团队不会在平台上“放大”新闻媒体:“考虑到平台的成熟度、过度承诺的负面影响以及风险，这样做风险太大，”他写道。(meta和X都没有回应有关其平台处理冲突相关帖子计划的更多信息。)

这些是本已摇摇欲坠的基础上的新裂缝，因为主要社交平台在过去一年里变得越来越不重要。因此，一些用户选择了Bluesky或Mastodon等规模较小的竞争对手。有些人干脆离开了。互联网从未像现在这样密集，然而，在所有的噪音中找到信号的可靠途径似乎越来越少。像Facebook或Twitter这样的一站式信息目的地已经成为过去。全球城市广场——曾经是社交媒体平台为我们所有人提供的理想目的地——如今已成废墟，它的建筑被藤蔓和野生信息丛林中纠结的植被所堵塞。从长远来看，这可能是最好的，尽管对我们这些仍然粘在这些问题平台上的人来说，直接的影响是完全混乱。

他们的转变并非偶然。近一年来，马斯克一直在努力拆除他的网站以前的架构，包括该平台对公众人物(包括记者)的验证系统。马斯克的滑稽行为和裁员导致了其信任和安全团队的减少。现在，任何人都可以花钱买一个验证徽章，让自己的帖子更显眼。(该网站的一些新蓝查用户是骗子或虚假信息贩子，其中一些人把假的、旧的或误导性的视频当作来自加沙的经过验证的报道来出售。)马斯克还恢复了因违反规定而被禁止的账户。上周，在一个极其不合时宜的举动中，该平台从新闻报道中删除了自动填充标题;其结果是易读性的严重丧失，以及平台上可信媒体来源的进一步侵蚀。马斯克已经把X变成了一个深度假版的twitter——一个曾经有用的社交网络的复制品，改变得恰到好处，让人迷失方向，甚至感到恐惧。

自2018年以来，Facebook及其母公司meta改变了他们的新闻推送算法，强调个人帖子而不是新闻媒体。在1月6日的骚乱之后，该公司不再强调与出版商的政治新闻链接;据《华尔街日报》报道，此举引发了大量关于虚假信息的投诉。与此同时，Facebook的用户基础开始受到侵蚀，该公司的透明度报告显示，该平台上最受欢迎的内容只不过是病毒式传播的垃圾——一大片由CBD宣传内容和外国小报标题党组成的荒原。剩下的，在所有平台上，都是碎片化的。新闻和权威评论在网上随处可见，但受众是孤立的;播客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受欢迎，数百万在线年轻人转向Instagram上的网红和创作者，尤其是TikTok上的网红和创作者，将其作为可信赖的新闻来源。

当然，之前的现状存在严重缺陷。社交媒体，尤其是Twitter，有时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新闻收集工具;它也很糟糕，效率低下，是一场自己做研究的游戏，包括拒绝废话，分析半真半假的事实、夸张、彻头彻尾的谎言，以及来自专家的宝贵背景信息。因此，社交媒体最大的优势是它的原罪:这些网站在让你感觉与外界联系和信息灵通方面表现出色，但往往是以实际获得信息为代价的。这还不包括盯着原始饲料所带来的心理损失。我通过屏幕亲眼目睹了斩首和战争罪行——没有人应该仅仅为了了解这个世界而忍受这种经历。

在Threads上与莫塞里就新闻的反反复复说明了当时的尴尬。莫塞里的立场是合理的，要求meta公司为新闻业建立一个安全的空间是一种真正的认知失调。meta公司的平台有着煽动政治动荡和加强宣传的恶劣记录。然而，在动荡的时刻，人们想从那些乞求我们关注、将其货币化、并随着时间的推移影响我们发现信息的方式的组织那里得到一些东西，这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些对Twitter替代品的请求的核心是一种基本承诺被打破的感觉。为了换取我们的时间，我们的数据，甚至我们的幸福，我们把我们最重要的对话上传到为病毒式广告设计的平台上——所有这些都隐含着这样一种理解:社交媒体可以提供一个无与伦比的世界之窗。

社交媒体不仅仅是信息的载体。或错误信息。这是一个见证、表达团结和为变革而战的地方。所有这些现在都比一年前更难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是无法预测的，但值得考虑的是，在过去15年里，我们所知道的社交媒体的中心地位已经走到了尽头——这个通往世界的特殊窗口正在被砰地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