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1]离开我们：你将看见莱茵河，

看见河水两岸的美丽山坡，

我和他曾一起顺河而下；

你将沿着夏日里连绵起伏的麦浪与葡萄园

去那个他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地方，

那个城市。而那城市所有的荣光

似乎也难比死神所看到的

忘川上的一缕磷火。

让伟大的多瑙河继续围绕群岛

优美起伏，这与我无关：

我已无法看见，我将不会看见，

维也纳；我只是梦见那里，

梦见三重的黑暗，恶魔出没于

新生与新婚，朋友们

不断被分开，年迈的父亲

不断在子女坟墓前屈身，千种欲望

紧跟在人的身后咆哮，沿着

每一个寒冷的炉边捕猎，

而悲哀把她的影子投向列王的火焰：

而我自己却听见他说，

没有任何一个大都市有着

如此恢弘庄严的

来回流动的车河，流过

被如此茂密树荫覆盖的

乐园和郊区；他告诉我，

在哪儿都没有在这里开心，

当所有人纵情于灯火，放声

歌唱和玩乐，在摊位前和帐篷里，

在帝国的宫廷，或开阔的原野；

他们跳着环形的轮舞，燃放焰火，

这焰火在天空爆裂成深红色碎片

抑或化作一阵翠雨落下。

注释：

[1]这里的“你”，可能指丁尼生的兄弟查尔斯，他在1836年去莱茵河一带蜜月旅行，而丁尼生和哈勒姆在1832年也有过一次类似的旅行。查尔斯这次旅程的目的地是维也纳，恰好是哈勒姆去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