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权观察今天说,突尼斯当局判处两名政治反对派活动人士监禁,原因是他们根据2022年颁布的一项网络犯罪法令批评政府。当局没有利用这项法令来处理网络犯罪,而是用它来拘留、起诉或调查至少20名记者、律师、学生和其他批评人士,因为他们在网上或媒体上发表了公开言论。

反对党联盟“救国阵线”(National Salvation Front, NSF)的知名人物伊萨(Chaima Issa)和突尼斯最大反对党“复兴运动党”(Ennahda)的成员兹内迪(Sofiane Zneidi)分别于12月11日和13日被判刑,他们显然是最先根据该法令被判刑的两个人。总统赛义德发布第1号法令。作为自2021年7月上任以来巩固独裁统治的一部分,他于2022年9月13日发布了《2022-54年打击信息和通信系统相关犯罪》。人权观察说,当局应废除这一压制性法令,释放因该法令而被关押的人,并放弃对和平言论的所有起诉。

“自总统发布网络犯罪法以来的一年里,突尼斯当局利用该法扼杀和恐吓了广泛的批评人士,同时利用其他法律以可疑的阴谋指控拘留了赛义德的一些最严重的政治对手,”人权观察组织(Human Rights Watch)突尼斯主任萨尔萨比尔·切拉利(Salsabil Chellali)说。“突尼斯应立即释放任何因和平表达而被拘留的人,撤销所有指控,并废除第54号法令。”

第54号法令的正式目的是“预防和起诉与信息和通信系统有关的犯罪”,并为当局“收集电子证据”制定了规定,对定义宽泛和模糊的言论犯罪,如“传播虚假信息”,处以严厉的刑罚。自今年2月以来,当局加大了对不同政治派别的批评人士的打压力度。超过40人因和平行动或表达意见而被任意拘留,主要罪名是“阴谋”或可疑的与恐怖主义有关的指控。几乎所有人都在审前拘留中被关押了数月,有些人甚至被关押了一年多。

当局一直依靠网络犯罪法令的第24条,该条款规定使用通信网络“制作,传播,传播……虚假新闻,数据,谣言”以“诽谤他人,玷污他们的声誉,在经济或道德上伤害他们,煽动对[他们]的攻击或煽动仇恨言论”,“侵犯[他们]的权利”,“危害公共安全或国防,或传播恐怖”,最高罚款50,000 TND(约16,000美元)和五年监禁。如果犯罪被认为是针对“公职人员或同等职务”,刑期将增加一倍。

一名知情人士告诉人权观察,12月11日,詹都巴一审法院根据第24条判处63岁的兹内迪8个月监禁和5,000新台币(约1,630美元)罚款。兹内迪自2024年4月18日以来一直被关押在珍杜巴省的Bulla Regia监狱。复兴运动党的主要律师布拉米(Zineb Brahmi)告诉人权观察,当天,国民警卫队官员在他位于西北部城市塔巴尔卡的家中逮捕了他,原因是他在Facebook上发表了支持总统拉赫·加努希(rach Ghannouchi)的帖子。加努希于4月17日被捕。

据知情人士透露,在调查期间,司法警察和后来的一名调查法官询问了兹内迪的政治派别和他发帖背后的“动机”,兹内迪很快删除了这些帖子。在一篇文章中,Zneidi谴责了Ghannouchi的被捕,在另一篇文章中,他还附上了一段视频片段,其中Ghannouchi警告说,疏远反对派政治运动是“内战的秘诀”。

法官最初还指控Zneidi根据刑法第67条“侮辱总统”,尽管在Zneidi的帖子中既没有提到总统的名字,也没有明确指定总统,同一消息来源说。加努希的视频显示,他本人正是因为这些言论于4月20日被拘留,并可能因试图“改变国家性质”的指控而面临死刑。

12月13日,军事法庭判处伊萨一年缓刑,其中包括根据第54号法令第24条判处的两个月,根据军事司法法典第81条判处的“煽动军队违抗命令”六个月,以及“侮辱总统”四个月,据她的律师达利拉·姆沙达克说,因为伊萨在2022年12月接受IFM电台采访时评论了自赛义德掌权以来军队的作用。在前内政部长Taoufik Charfeddine提出申诉后,司法程序于1月份启动。

在军事法庭审判伊萨这名平民违反了公平审判权的国际标准,这些标准严格禁止政府在民事法庭仍能发挥作用的情况下使用军事法庭审判平民。在另一起案件中,伊萨于2月份因“阴谋危害国家安全”被任意拘留,并于7月份有条件释放,等待审判。

除了Zneidi之外,至少还有另外两人根据第24条被拘留。穆罕默德·赞图尔(Mohamed Zantour)是一名26岁的复兴党(Ennahda)支持者,他于4月26日至7月21日被拘留,原因是他在Facebook上发表了批评赛义德、支持加努希和谴责警察暴行的帖子,其中一些后来被他删除了,他的律师Zouheir Belhaj Amor告诉人权观察。

贝尔哈吉·阿莫尔说,7月21日,苏塞一审法院根据《电信法》第86条,以“通过公共电信网络危害第三方”的罪名判处赞图尔6个月的缓刑,并下令释放他,撤销与第54号法令有关的指控。

电台Sabra FM的记者Yassine Romdhani在10月3日至12月1日期间被拘留,并在开罗初审法院被一名调查法官起诉,原因是他8月份在Facebook上发表了一篇批评查菲丁的帖子。他的律师玛格达·马斯托告诉人权观察,罗姆哈尼在审判期间暂时自由。

至少还有另外六人在同样的法律下被起诉,包括Ghazi Chaouachi、Ayachi Hammami、islam Hamza和Dalila Msaddak,他们都是律师;IFM电台的Borhen Bsaies也是Hannibal电视台的主持人;以及前选举委员会成员萨米·本·斯拉玛。

至少还有12人在不同的案件中接受警方调查。他们是律师Mehdi Zagrouba;国家科学基金会领导人贾哈尔·本·巴里克;Nizar Bahloul, Monia Arfaoui, Amine Dhbaibi, Haythem El Mekki, Elyes Gharbi和Mohamed Boughalleb,均为记者;Ahmed Hamada和Yahya Shili,学生;律师兼媒体人物索尼娅·达马尼(Sonia Dahmani);以及前选举委员会成员扎基·拉穆尼(Zaki Rahmouni)。

人权观察记录的22起案件中,大多数都是由政府官员或实体提出申诉。司法部长Leila Jaffel提出了至少五项投诉,宗教事务部长Brahim Chaibi提出了三项,Charfeddine提出了两项,监狱总局提出了两项,警察工会提出了两项。

在侵犯隐私权的情况下,第54号法令还要求电信公司系统地存储有关用户身份、电信流量和元数据的数据至少两年(第6条),并授权当局根据司法命令扣押个人设备,跟踪个人,拦截他们的通信以“揭开真相”(第9条)。

至少从2015年起,突尼斯就一直在寻求通过一项全面的网络犯罪法。虽然第54号法令的正式出台是为了实现这一目标,但它主要是扩大了刑事犯罪的定义,并加强了限制批评网络言论的制裁,违反了言论自由的国际标准。

当局还继续依靠压制性的《刑法》和《电信法》条款将和平言论定为犯罪。

“赛义德和他的政府本可以颁布这项立法,使网络空间及其用户更安全,但他们却利用第54号法令来限制突尼斯人的权利,”切拉利说。“在这样的法令下,任何批评当局的人都不会感到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