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职业足球的发展从1994年首个甲A开始,到现在已经26个年头了,今年将跨入第27年成为大姑娘青睐的棒小伙子!但是好像这位小伙子并非人见人爱!负面的东西还真不少!
在职业足球俱乐部经营方面,甲A时代有“北有张桐坡 南有刘孝五”之称、当年张桐坡是辽宁足球俱乐部老总、刘孝五是广州太阳神足球俱乐部老总,张桐坡英年早逝,刘孝五在12年前(2009年)改行搞五人制足球,担任广东省五人足球协会会长。
记者有很多足球方面的疑问、想请问已经跳出圈子的人来回答、因为他们可能是“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刘孝五——人称五哥、记者想请他来回答一系列球迷关心的问题、可能会非常精彩……
《一》问:谁都知道足球水平要上去,青训非常关键!请问我们中国青训问题在哪里?
答:足球青训问题当然是关键!但是交给谁管?才是最大的问题!就是足球大国英格兰也经过反反复复变更,在2012年才走向了正确道路——英超联盟管理的EPPP——精英球员培训计划。
可是我们中国以前一直是体育行政主管部门负责青训,就算是足协负责,谁都知道这个足协就是行政机关,并非社会组织。 过去这样的管理办法并没有错!因为中国穷、民间青训机构无法生存,政府将仅有的经费用在精英身上,体育行政机关负责业余体校,每个城市或区域拥有1个或几个体校专门培养尖子,这是当年是十分行之有效的!
他的缺陷是什么?就是业余体校的投资人是国家,国家投资就等于没有投资人!这是谁都明白的道理!于是形成了“干爹”养孩子!想让体校的领导和教练们无私地将孩子们培养成才?这就是我们说的:性价比不太可能很高!这和我们国营酒店想办好、超过民营酒店是一个道理!可能性不大!因为亲爹才能养好孩子!
中国的足球青训、后来交给了教育系统负责,其实这是大错特错!全世界都没有这种做法!我们行内人称之为“从虎口到狼窝”!我们的教育行政部门扛起了足球青训任务后,就拿着教育经费“乱花”!好大喜功追求数量!要举办2-3万个足球特色学校,谁达到了条件就拨经费,于是到处弄虚作假,结果就有了足球操“事件”、就有了“打假办公室”、就有了教育部门天天大喊我们一定要把足球搞上去,但我们需要15000名学校足球教练(这样的文章还登上了著名的羊城晚报)。
要让人清楚学校并不是培养足球尖子的机构!这可能目前很难说服我们的行政领导和球迷,但是我们要看一看足球发达国家的校园足球就明白了!在足球发达国家、校园足球其实就是班与班、学校与学校之间的足球比赛,孩子们想要为这个班争光、为学校争光、为自己或家长争光、或者为了女孩子(或男孩子)他们就会到社会上去找青训机构提升自己的水平,这些青训机构就应运而生,水平低的收费就低、水平高的收费就高!最高水平的青训机构一般不收费——那就是职业足球俱乐部的梯队!全世界足球模式基本一致,如果我们一定要走中国特色,那就不要踢球了,改打乒乓球。
《二》问:青训要上去?关键的问题在宏观和微观的具体问题上、问题出在哪里了?
答:青训机构需要多少才够?这就是一个资源配置问题!党的十九大说:资源配置应该让市场做决定,而不是市长!可是我们老是想让市长来决定,如果市长都懂足球,中国足球水平早上去了!上面第一问、问的就是青训问题出在哪里?我们觉得就是宏观和微观问题!宏观就是“全球高度社会化的足球运动 在中国是交给行政机关管理的”、这个大家都明白就不多说了!我讲一下微观的问题!足球一定是需要技术的!而且个人技术越好、球队水平就越高!个人技术是从哪里来的?除了青训教练教的一些基本功、很大一部分是比赛而来!所以青少年时代的足球比赛非常非常重要!但是我们的比赛少之又少!为什么?因为我们的足球比赛需要行政机关审批!记得2013年中国初中生夏令营比赛在番禺举行,需要番禺区政府的审批,本来区体育局的一位干部认为批准并不难,但是到了比赛还差几天了、批文还没有下来,就是因为一位副区长说了一句:我们刚刚举办了亚运会,这样的初中足球赛就别搞了、能为国争光吗?
不需要你行政机关出一分钱,也不需要你负任何责任,还要你批准干什么?这可是我们的“体育法”惹得祸!到现在也没有改动的“体育法”规定:大型的综合性体育比赛由国家行政主管部门审批、单项的体育比赛由单项的体育协会审批。其实体育法也没有错!当时的单项体育协会并非社团而是行政机关。
我们的足球在微观方面出了问题,提升足球水平最重要的比赛环节被限制了!水平自然就提不高了!而这样的“限制”根源在哪里?那就是对体育的认知、我们的观念出了问题!绝大部分老百姓、甚至媒体和领导、认为体育就是奥运、奥运就是体育,认为体育就是为国争光的,所以我们奥运选手集中部分人封闭训练,就可以拿金牌!足球和篮球当然应该挨骂!你们花的钱太多了,亚洲都冲不出! …将奥运金牌选手当做足球项目的“参照物”、自然说不清——关公和秦琼谁厉害!
因为概念出了问题,我们分不清什么是职业体育、什么是业余体育、把市场问题交给了行政机关管理!反而把老百姓的业余体育抛弃、交给市场自生自灭!党中央要求体育社团与行政机关脱钩,但是执行起来并不理想!结果是养不活自己的体育社团都马上“脱钩”了、而明明应该脱钩的、可以走向市场的、可以养活自己的、不仅脱不了钩、还要加强行政管理!
甚至还有人认为体育总局管不好足球,应该再成立一个“足球局”好好管一管!记得几年前有人说应该成立足球局的时候、我讽刺说——最好成立“发廊局”、美容美发行业常常出现黄色问题、价格问题、甚至按摩把人按死,应该好好管一管。所以要成立“发廊局”!
不该行政管理的事情、偏要去管理,结果就是现在的状况、可想而知!
《三》问:英超联赛的目标并不是提升英国足球水平!但是好像中超联赛是承接提升国家队水平任务?
答:是的!这又是一个概念问题!社团不允许赚钱和分红、但是公司的目的就是赚钱!
英国足总是社团、英超联盟是企业!中国足协是社团!但是这个社团即当裁判员、还当运动员、还当董事长;中央文件要求成立中超联赛的职业联盟,也就是将中超联赛交给公司管理,可是几年过去了还在纸上谈兵!
其实中超联盟成立了,就可以让参赛俱乐部成为中超联赛真正的主人,变老板们带队去打中超比赛为——“为我打”! 将过去为“你”打球、变成为“我”打球、 一字之差 让我们看到了足球改革的曙光!
全世界各国的足球联赛都是市场行为,都是为了赚钱和生存!而赚钱和提升国家队足球水平并不矛盾!据说已经要成立中超的职业联盟了,但是还是羞答答地将职业联盟变成申请为——社团!理由就是中超联赛具有公益事业的成分!因为税收和纳税的问题、中超联盟还是不能申请为公司。
我想让所有人了解一个事实!
英超1992年成立,刚成立时青训是由英足总管理的。到了2007年英格兰未能晋级2008年欧锦赛,英超贵为世界第一联赛、但是国家队如此之差令全国震惊!很多英超俱乐部没有英国人。后来经过英超联盟和英足总谈判,英超跟足总说:青训你别搞了,让我来吧!英超有的是钱,在2012年英足总把青训交给英超联盟负责了。
英超联盟当年推出EPPP计划(精英球员培训计划),对全国所有青训营进行评级进行了一系列改革。2017年英格兰获得U20世界冠军,2018年获得俄罗斯世界杯第四名。
英超联盟一出手青训工作就立竿见影。为什么?因为足球运动是一个市场问题!英超有钱而且人才济济,当然比英足总搞的好!
很多人以为青训应该是足协搞,其实职业联盟、也就是公司来搞青训更厉害!!!英格兰青训从1992-2012由英足总负责、可以说是20年惨淡经营!而2012年开始由英超联盟来负责青训、英格兰队开始突飞猛进。现在的英格兰足球有很多非常了不起的年轻人!现在的英超联赛射手榜前八名竟然有6人是英格兰球员,这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现在英格兰出道的球员都是20岁出头,可以用非常可怕来形容!
足球发达国家的路子就像一面镜子,为我们照亮了道路!其实我们生意人只需要记住生意经的三个字“时间差”——就是发达国家正在火爆的事情,就是我们欠发达国家未来会火爆的!我们和发达国家只差一个“时间差”、搞的早了可能会成为“先烈”、我们希望大家成为——先行者!
《四》问:到底我们在足球文化上出了什么问题?指导思想出了什么问题?
答:我听了曾经跟过两任广东省委书记的大参谋——广东省社科院大教授丁力的讲话,我觉得应该分享给所有人!他被广东省体育局原局长董良田请来参加广东省万力名人足球高峰论坛,丁力教授说:
我不会踢足球,但是我热爱足球,可能因为不是足球圈里的人,所以可以跳出圈子看圈子!正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中国改革开放后出现了一个问题,谁真正搞市场经济、谁的市场就活力四射!市场经济走的远的、比如深圳、广州、珠三角、就成为了年轻人和人才聚集的地方。我们足球应该也是一样的,全世界的足球都是市场化的!就看你的足球走什么路?是计划经济的道路还是市场经济的道路?
理论上说什么是市场经济?
就是:主观为自己、客观为别人!当人人都在追逐自身利益的时候、客观上推动了社会的进步!而且这种进步要比主观上想这样做来的更有效!这就是我们改革开放40年证明了的真理!而且实践检验也证明了他就是——真理!!!
丁力教授对市场经济的叙述实在是一针见血!市场经济之所以活力四射,就是因为每个人都为自己干,而且有足够的法律保障每个人自己干的权利!然后就是是否可以保证“公平竞争”?
回到我们足球这个项目,因为他在全球是高度社会化的,比赛是否属于产品?产品是否有投资人?法律是否可以保障投资人的利益?政府是否能够让足球比赛有公平的环境?
再谈的细致一些!我们的足球运动是否被垄断?裁判会不会被垄断?比赛会不会社会化?办赛要不要行政审批?足球协会到底应不应该与行政机关脱钩?为什么体育协会去行政化在体制内被认为是——洪水猛兽?我们的指导思想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看来我们的足球文化和我们的经济体制改革思路、应该是一模一样的!
足球一定要回归社会!回归市场!当球员在球场上拼命地体现自己价值的时候、当职业俱乐部有限责任公司拼命地赚钱的时候、当所有青训机构拼命地教孩子们努力再努力拼命进入职业队的时候、当如雨后春笋般的办赛机构提供大大小小的制度化、常态化、等级化的比赛满足各类人的需求的时候、大家虽然都在拼命为自己!但是客观上对足球运动起到了推动作用!而且这比主管想推动足球的进步要来的——更有效!更有效!
可能我说的这些会被人认为——太超前!应该是下辈子干的事情,其实不然!粤超系列赛事我们已经有了12年的实践检验!在一亿人口的经济大省的“试验田”、证明了市场经济在足球领域一样是灵丹妙药!
市场经济就如同——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